在村雨眼裡的夕立,既天真爛漫,也天賦異稟,但卻一無所知。
平常像個孩子喜怒全寫在臉上,面對深海棲艦就像狂戰士般全力掃蕩,時不時展現的學習能力或過人直覺總讓大家驚嘆,因為不善修飾偶爾引起小摩擦,和幾位個性突出的艦娘吵起來的狀況更是屢見不鮮。
身為雙胞胎,村雨很難不去意識彼此的差異,也曾感到困擾或自卑,但更勝之上的責任感強硬地鞏固她保護夕立的想法。
相較之下,時雨就可靠得多。
「時~雨,在看什麼呀?」
村雨從背後環抱時雨,形狀漂亮的下巴輕靠在她的肩膀,柔軟的髮絲搔癢似地輕撫裸露的頸項。
「村雨,會癢啦。」
「夢……幻……這是小說?可是沒在官休看過,妳買的?」
「不是喔,是提督借我的。」
時雨小心翼翼地捧起書本,好像這是什麼重要的事物。
「所以~趕著吃完晚餐就是為了看完它?」
「嗯,剛好看到有趣的地方。」
「不過不用這麼急也沒關係吧?書又不會跑掉。」
「嗯……是不會……」
時雨扯了扯嘴角,漂亮的眉毛困擾地垂下,側臉也因為不好意思的關係稍稍泛紅。
「好啦,不鬧妳了。」
村雨親暱地點了下時雨的額頭,笑得可人:
「餓的話我櫃子有威化餅,也可以幫妳泡熱可可喔。」
「謝謝,村雨。有需要我會跟妳說的。」
村雨沒看漏時雨鬆口氣的瞬間,不過她沉穩的笑容彷彿在訴說值得信賴,讓村雨打消追問的念頭。
分針繞了將近一圈,房門外傳來談話聲,沒一會就被打了開。
「回來囉!呼,先去洗個澡吧?」
涼風精神十足到看不出才剛跑完遠征任務。雖然不是第一次,村雨還是覺得這位深藍色中長髮的姊妹有某種保持好精神的秘訣。
「歡迎回來,遠征辛苦了。」
「謝啦,時雨。啊,咱可以先洗澡吧?」
「當然可以。」
「等等!第一個洗澡的當然是我啊!」
這時亂入的當然是白露:
「明明說過等我報告完才能回來,涼風妳又偷跑!」
「什麼啦~洗個澡而已不用分第一第二吧?」
「邊說邊拿內衣是想怎麼說服人、叫妳別跑啦!」
「哈哈哈哈!這次的第一就由我涼風小姐收下啦!」
白露追著涼風腳後跟出門,沒多久就是慌亂的喊停聲和熟悉的叫痛聲。聽聲音是五月雨的樣子,猜是撞在一起了吧?時雨和村雨互看一眼,同時露出苦笑。
「等那幾個冒失鬼回來,我們也去洗澡吧?」
「嗯,好啊。」
時雨微笑著接受村雨的邀請。
洗完澡沒多久就是熄燈時間,時雨卻依然坐在桌前,到了最後還執拗地把書帶進床位;村雨不清楚時雨看到多晚,只知道自己睡前,藏在時雨床位的垂簾後的燈光還是亮著的。
翌日,時雨的精神狀況果然不是很好。淡淡的黑眼圈和抬不起來的眼皮,任誰都看得出她就是沒睡飽。
「吶,還是找人換班吧?」
「不用,沒關係的。」
看時雨在穿衣鏡前整裝,眼中透出顯而易見的倦意卻也帶著某種期待。村雨知道自己勸不了她,改從自己的桌子拿出愛用的粉餅。
「給,至少把黑眼圈遮住吧。」
「謝謝妳,村雨。」
時雨擠出比剛才更有精神的笑容,想讓村雨放心,卻讓她臉上的擔憂又多了一層。這讓時雨莞爾,道:
「放心,我已經熟悉秘書艦的工作,就算精神差一點也沒關係的。村雨還要遠征吧?不用擔心我,要注意安全喔。」
──那是我的台詞吧?
心裡是這麼想的,嘴裡卻說出完全不同的句子:
「好~好,可不能讓秘書艦操心呢。」
說著,伸手拿回粉餅,熟練地往時雨臉上輕拍。
「嗯,這樣就完美囉。還有,粉餅不是拿來看的是要用拍的,知道了?」
時雨側臉飛紅。
「我當然知道、可是又不常用……」
「哼~現在是炫耀膚質好的意思?」
「不是這樣、村雨,妳在逗我嗎?」
「是啊。」
意料外的果斷承認。時雨睜著眼說不出話,看村雨的嘴角揚起得意卻迷人的弧度,時雨這才知道自己又被整了一次。
「妳總是這樣……」
時雨嘟噥,卻突然笑了出來。
「不過,謝謝妳。」
「不用客氣。」
姊妹倆相視而笑,彷彿散發某種溫暖的氛圍,連空氣都暖烘烘的。
「掰囉,中午見。」
「嗯,中午見。」
六個小時之後,提督被倒吊在基地大門口。
「村雨!」
在房間,時雨少見地大聲起來,嚇得村雨一愣一愣。
「我說過那是我的問題了,提督也有解釋吧?為什麼就不相信我們?」
「……哪有?我相信時雨啊。」
村雨兩手剪在背後,笑得燦爛。
好像這麼作就能無視左胸的那陣刺痛。
「但是──」
時雨二次提高聲音,卻沒來由地哽住。
「……村雨。」
取而代之的是冷靜的堅定眼神。
彷彿因為看透了什麼般而靜下思緒,也因為看透了什麼般而堅定心中的臆測。
村雨不寒而慄。
「村雨,我相信妳。」
──不要。
「會那麼做,是想保護我吧?」
──別說了。
「但是,就像我相信妳。」
──夠了,別說了!
「我也相信提督。」
村雨聽到心底某個角落傳出不該存在的崩毀聲。
※※※
這一天,提督再次被村雨掛在基地大門口。
「村雨不喜歡提督poi? 」
兩手平舉的夕立偏著頭,鏡中的她就像個孩子般天真無邪,卻也像個孩子毫不避諱地提出這種尷尬的問題。
「嗯~該怎麼說呢?」
跪在夕立背後的村雨刻意拉長沉吟,接著輕拍了下她的腰帶結,道:
「好,綁好了喔。」
「謝謝村雨!嗯~怎麼動都不會鬆了poi! 」
穿著一身漂亮和服的夕立又蹦又跳,紅色的水袖及裙擺隨著主人的動作舞動,為少女的活潑增色不少。
「所以答案是什麼poi? 」
村雨扯了扯嘴角,反問:
「夕立很喜歡提督嗎?」
「喜歡!最喜歡了poi! 」
明明夕立的笑容是那麼燦爛,村雨卻覺得盤據心頭的陰影加深幾分。
然而臉部肌肉卻擅自組織出和心情截然不同的表情。
「真的?提督一定很開心吧。」
「嘿嘿嘿嘿,夕立都有和提督說,看提督害羞的樣子超有趣的poi! 不過就算害羞了,提督還是會摸夕立的頭說很高興,夕立最最最喜歡這樣的提督了poi!」
「呵呵,太好了。」
看在村雨眼裡,夕立已經完全被提督騙倒,心底警鐘響個沒完。
「啊,對了poi! 」
在村雨思考該如何切入,夕立露出發自內心的笑容:
「謝謝妳,村雨。」
「謝我?」
「嗯!因為有村雨幫夕立穿的和服,提督不只說很適合夕立,也誇獎夕立漂亮喔poi! 」
明明是被最親的雙胞胎妹妹感謝,村雨卻覺得左胸更加刺痛。
「而且聽提督那麼說,夕立、這裡碰碰跳的呢。」
夕立兩手擺在左胸前,輕輕握起拳頭。
「嗯,就連現在也還碰碰跳的。只是想起來而已,就碰碰跳的喔poi! 」
「夕立喜歡上提督了吧?」
「Po~ i! 夕立就說喜歡提督了,村雨剛才都沒聽夕立說話?」
夕立鼓起臉頰,村雨笑著搖頭。
「當然有聽。嗯~先不說這個,既然和服穿好了,不再出去走走嗎?我想還有很多人想看夕立的和服喔。」
「真的poi? 夕立現在就去poi! 」
夕立穿上木屐就跑到門口,沒想到門卻自己打開,讓夕立撲了個空。
「白露poi? 」
「嗯,就是第一名的我喔!」
老樣子莫名其妙的自我介紹詞和幾乎是決定姿勢的豎食指動作,不過夕立也見怪不怪:
「夕立要出門,洗澡再回來poi~ 」
「瞭解,慢走喔。」
木屐踩在地面的清脆聲響漸遠,白露關上房門。
「春雨她們還沒回來喔?」
「嗯,我知道。」
白露輕靠著門板,然而村雨卻瞇起眼睛。
「我要出門。」
「在那之前先回答我。」
短髮少女依然是一副難以辨讀的表情,這讓村雨感到煩躁。
「妳鬧夠了嗎?」
村雨沉下臉。
「可以的話真希望妳能多斟酌妳的用字,白露。」
「在我看來妳做的事就和鬧脾氣沒兩樣喔?」
「那妳要看著時雨和夕立被那傢伙騙得團團轉?」
「這樣說提督也太沒禮貌了吧?」
「那傢伙只是在利用她們對他的好感而已。」
白露聳了下肩膀,就像是在嘆氣。
「妳明明知道的。」
村雨嗤之以鼻:
「少來這套。我要出門,借過。」
「嗯~好吧。」
沒想到白露這麼乾脆,這倒讓村雨愣了一愣。
「不過,還有人要找妳就是囉。」
說完,白露打開門,身穿雲白裙裝的銀白色長髮少女就站在那。
「秘書艦……」
「現在不是。」
叢雲指了指上臂,並沒掛著秘書艦臂章。也對,就算叢雲能力再強也不能一直卡在這個位置。能勝任秘書艦的艦娘是多多益善,所以時雨和夕立才會被排進秘書艦的輪值表中。
「只是以同樣是驅逐艦娘的身分,來找妳討論大門那傢伙的事。」
看來叢雲還沒把提督放下來。
「討論?不就是禁閉或禁假嗎?」
「我說過我現在不是秘書艦。」
「那妳想說什麼?」
「扔去演習場當靶船如何?」
村雨還以為是自己聽錯,而叢雲只是輕闔上眼,繼續說:
「除了給個警告,還能讓新手習慣戰鬥,總比掛在門口示眾更有意義吧?」
「不、等等……」
「怎麼?」
看叢雲的表情沒有開玩笑的成分,這讓村雨更難以理解。
「妳不是很保護他嗎?」
「……要怎麼解釋是妳的自由。」
叢雲很困擾似地嘆了口氣,連帶瞪了旁邊竊笑的白露一眼。
「就我的立場,偶爾讓那傢伙鍛鍊身體也不錯。」
能把倒吊當鍛鍊看待的這位小姐骨子裡肯定也有嗜虐成分。村雨試圖從那張漂亮臉蛋找出任何說謊的跡象,結果是徒勞無功。
「哼~意思是說,不阻止我現在的行為了?」
「只要別妨礙隔天的工作,隨妳高興。」
然而,叢雲的唇角勾起了似笑非笑的弧度:
「到妳滿意為止。」
就像在說「妳只是浪費時間」,一雙銅金透出已經看到結局的自信。
村雨回以相同的表情:
「那我就恭敬不如從命了。」
──好好看著妳親愛提督的蠢樣吧,高傲女。
村雨並沒發現,自己正漸漸偏離原本的目地。
待續0.<
╮(╯▽╰)╭ ╮(╯▽╰)╭ 分隔線喔 ╮(╯▽╰)╭ ╮(╯▽╰)╭
有種越來越不知道自己在打什麼的感覺~ 應該可以好好收回來吧? 畢竟伏筆就那幾條而已 (苦笑
而且大部分的背景都在之前的同人敲出來了,也沒什麼好隱藏的
加油吧 (看鏡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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