注意到的時候,她就像已經待了很久般地站在那裡。
就在雖然不高,但能夠看到整個港口,並且眺望更遠處的海灣的這個頂樓。那雙眼睛與大海相互輝映,閃爍赤金色的期盼與一絲絲的擔憂。
明明能夠差使偵察機的。我不住苦笑。
「唷,Aquila。」
她──Aquila──轉過頭來,將滑到側臉的一綹紅橙色推去耳後,薄暮色的豐潤唇瓣勾勒出溫暖的笑意,輕啟:
「Buon pormeriggio,提督。」
單手撐著護欄,另一手輕輕固定垂髮,就像回眸一笑般側過身子,踩出模特兒也望塵莫及的美妙站姿亦展示那穠纖合度的曲線。
因為出身西方國家嗎?亦或是Aquila獨有的氛圍呢?與生俱來的自信及來自上天的贈禮,造就我眼前的這位令人難以直視的美女。
不,這可不行。我自嘲地聳了下肩膀,走向她:
「Aquila,戴上這個。」
「這是……草帽?」
「是啊。怎麼?第一次看到?」
「嗯……和義大利的不太一樣,有點驚訝呢。」
說著,Aquila接過草帽戴上。
充滿鄉村氣息的茶黃帽沿掩蓋了亮麗的紅橙色髮絲,深邃的五官也蒙上淡灰色的影子。嗯,說可惜是有點可惜,但太陽曬過頭結果搞壞身體可得不償失。
「沒艤裝的妳們可沒防曬保護,曬久了也是會和人類一樣倒下的喔。」
Aquila露出明顯驚訝的表情,讓我忍不住反問原因,她便很愉快似地笑起來。
「其實,這是第二次有人對我這麼說了。」
第二次?幾乎是在心底覆誦這三個字的下一刻,我腦中出現另一位有著雪銀色金髮的女子身影。
「Graf Zeppelin? 」
「Esatto。」
Aquila就像聽到學生回答正確答案的老師般輕輕拍了拍手:
「不愧是提督,很好很好。」
我該怎麼反應才好啊?我扯起嘴角:
「哎,也是因為她和俾斯麥都是那種看起來兇其實很關心人的類型啦。而且妳和她都是空母又都是跨海赴任,所以特別照顧妳吧?」
不過Aquila卻輕輕笑了起來,那雙眼珠彷彿說著「裝什麼傻」似地看著我,開口:
「明明是提督指名要Graf帶我認識環境的。」
「我是還記得啦……」
不過我納悶的是哪邊有讓她笑出來的要素。
「為什麼一副好像和自己沒關係的口氣呢?提督。」
稍微瞇起眼睛的Aquila又是一笑,稍微前傾上半身,就像是在伸懶腰的貓一般靠上護欄,發出很舒服似的聲音。
「之前就聽Italia說過,提督關心我們的方式真的很繞圈子。」
我又一次扯起嘴角。
「剛才也是。」
Aquila豎起食指戳了兩下帽沿,說:
「直接說怕我曬傷就好的,偏要換種說法。」
鬧彆扭似的語調和刻意裝出來的不滿,就像喜歡和朋友開玩笑的普通女大學生。
然而那雙眼睛卻像要探詢什麼似地直盯著我的眼。
「這是提督的習慣嗎?」
明明藏在帽沿陰影底下,我卻覺得那雙赤金瞳孔閃過異樣的光彩。
幾秒鐘的時間,我和Aquila度過一句話都沒交換的空白。
接著,我從那雙眼中看到自己笑了出來。
「提督?」
「啊、不,抱歉。」
我別過臉去,好一陣才憋住笑。
「妳突然這麼認真盯著我看,和平常太不一樣所以……」
Aquila眨了眨眼,不過沒有幾秒,她也跟著笑起來:
「真的,氣氛也變得太嚴肅了。」
「就是說,一開始明明就很普通地打招呼而已欸。」
於是我們就這麼笑了一陣。也許幾秒,也許幾分鐘。
收口氣停住笑的我放鬆肩膀,兩手輕輕握住護欄,望去比那海灣還要遠的海面:
「妳第一次看到海時有什麼感想?Aquila。」
「我第一次看到海的感想?」
Aquila不解地重複了我的句子,輕輕地闔上眼睛:
「這個嘛,很感動喔。」
細且長的眉毛微微顫動,彷彿在嗅聞徐風所捎來的海洋氣味。
「就算知道大海,但實際看到果然還是被震懾住了……無邊際的蔚藍,不曾停過的浪花,還有打到身上的觸感……有種不可思議但很感動的感覺。」
「這樣啊。」
「嗯。」
Aquila頷首,我也點頭回應,再次度過一段無言的空白。
「……提督。」
「怎麼了?」
「突然問我第一次看到海的感想,和我剛才問你的問題有關係嗎?」
也許Aquila沒有發現,稍微皺起眉毛的她看起來比平常多了一種不一樣的親切感,讓人忍不住想多逗她幾句。
「沒啊,哪會有什麼關係。」
於是我付諸實行,也正如我所料地換來Aquila一臉錯愕的有趣表情。
「……咳哼,妳剛問說是不是我的習慣,我覺得是挺接近的。」
被Aquila肩上的妖精踹得一臉又紅又紫的我正經地說著:
「畢竟是這種職場,要是沒拿捏好適當距離,讓大家有不好的印象就糟了。」
「還真是很普通的理由耶。」
「這年頭中階主管不學會自保不行啊。」
我笑著說道。不過看Aquila還是一臉不太接受的模樣,我不住苦笑,補充:
「當然啦,我是想跟大家打好關係的。」
轉身倚著護欄,靠上雙手分散體重的我接著說:
「不過,我不想讓大家有奇怪的顧慮。」
「嗯~和秘書艦有關嗎?」
「也不是沒有啦。」
我吸了口氣,緩緩吐出。
「太多的關心是種負擔。」
雖然只有一點,但我看到Aquila睜圓了眼睛。
「也不是只有多。太直接或太主動,反而會讓對方產生壓力,或是讓對方覺得我因為不信任她才管這麼多。」
不住乾喀一聲。也許是感慨,也可能是自嘲,或者兩者都有。
「所以我──」
「可是提督不是以自我中心為信條嗎?」
打斷我的句子的Aquila又一次伏下身子,盤起手臂靠著護欄,就像趴在桌上午睡般的動作,而那覆在淡灰色影子下的無暇側臉微微笑著:
「自說自話地走近我們,又自說自話地畫出所謂的安全距離,還自說自話地認為這是為我們好。」
「呃,那個自說自話也出現太多次……」
「因為提督自說自話的程度就是這麼誇張喔。我還覺得說不夠呢。」
Aquila肩上的妖精一臉深有同感的表情用力點頭。
「所以就別想這麼多。」
深吸一口氣同時撐起上半身。彷彿算準時間般,稍微強勁的風迎面而來,Aquila就像伸懶腰般發出很舒服似的聲音。
接著,眺向海原的赤金瞳眸轉而看向我。總覺得Aquila的笑帶著點無奈。
不過似乎還有什麼。當我想要確認,Aquila卻捏住帽沿兩側稍微往下拉,笑得連眼睛都瞇了起來,說:
「和剛才一樣,自說自話地把帽子給我們就可以了喔。」
我愣了半會,不知道第幾次地扯起嘴角。
「那也要是像今天一樣的大熱天啊。」
「呵呵,也對呢。」
接著Aquila發出幾不可聞的驚呼,不知怎麼地露出一臉賊兮兮的怪笑。
「怎麼啦?一臉像是Italia的表情。」
「提督,小心我和Italia告狀喔。」
「哈,她才不會那麼小心眼咧。」
頂多凹我一客義大利麵的程度。
然而Aquila卻依然笑著,示意般地往某個方向努了努鼻頭。
「唔?那裡有什……!」
在通往中庭的石磚步道旁的長椅,海風、山風及江風就坐在那。
看放在海風大腿上的餐盒和她們手上的飲料,應該是趁難得同時排休,來頓海景早午餐吧?
不過,在看到海風那不帶溫度的視線、山風弓起肩膀的模樣和江風一臉擺明等著看好戲的壞笑,我猜她們應該已經坐在那好一段時間。
「……Aquila。」
「嗯,在這裡唷。」
「等等可以麻煩妳來辦公室露個臉嗎?我想討論下次的艦隊編成。」
「提督。」
Aquila的笑容多出一抹淘氣,眨了眨已經看穿我的想法的雪亮雙眸,用唱歌般的語調回:
「請自己加油喔。」
嗯,我想也是。
╮(╯▽╰)╭ ╮(╯▽╰)╭ 分隔線喔 ╮(╯▽╰)╭ ╮(╯▽╰)╭
其實原本想敲Pola篇的
然而真的開了WORD,卻不知怎麼找了Aquila當主角
又是個手指失控的案例 (艸)
不過居然和空母御姊搭戲,提督終於要擺脫蘿莉控稱號了嗎?
... ... 當然是不可能的啦~
以上,感謝您看完這篇同人小說^_^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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