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小心睡著了。我稍微搖了搖頭,將擺在大腿的小說放到桌上。
已經到該做晚餐的時間,但他還沒回來。
大概又加班了吧?這已經是這週第二次了,連我代他作飯也是。這麼想著的我打開冰箱的冷藏庫,卻看到應該擺在上層冷凍的番茄千層麵待在裡頭。
「喔,醒來啦?」
他靠在廚房門邊,襯衫領口的扣子解了兩顆,領帶也半解開地垂在胸前,邊轉開手上的寶特瓶蓋邊說:
「看妳睡得那麼香,想說就讓妳多睡會。唔,應該不是被我吵醒的吧?」
他之所以補上後面那句是因為我嘆了口氣的關係。
「千層麵。」
「喔,那個啊。」
什麼那個不那個的啊?我不太高興地皺眉,說:
「不是說好後天颱風再吃的嗎?這樣又要出去買了。」
「但我等不及嘛。」
吃吃笑著的他走近我,把兩盒千層麵都拿出冰箱。
「你換古龍水了?」
我問。而且對我來說,這味道並不陌生。
「是啊,就妳之前送我的。」
他笑了起來,就像打從心底高興而露出來的笑容,不知怎麼讓我臉頰發燙。
「不只同事誇說有品味,連前天新來的妹妹都找我聊了整個中午,哎呀真是好痛!」
「是你沒拿好喔。」
我把屬於我的千層麵放進微波爐加熱。
※※※
和他同居已經有段時間了。
最初的相遇是在職場,因為工作內容相似經常合作的關係,我們漸漸習慣彼此,隨著時間進展越走越近,於是來到現在的同居生活。
「來,綠茶。」
「謝謝。」
吃過晚餐的我們坐在客廳,看電視新聞報著哪裡出車禍,哪位藝人又鬧誹聞,又或是哪位政治人物扯入收賄疑雲。
「──!」
就在這時,某種違和感掠過心頭,隨之到來的是竄上背脊的冰冷,身體倏地僵直。
於是茶杯脫手,我的衣服和褲子同時遭殃。
「唔?喂喂,搞什麼啊?」
他又是驚訝又是無奈地撈起茶杯,轉個身又從櫃子拿出毛巾:
「就算不好喝也別這樣嘛。」
一臉打趣地說著不好笑的笑話。這可以說是他的特技之一,而且還是負的層面。
但奇怪的是不惹人討厭。嗯,至少我不討厭。
「我去換衣服。」
「直接在這換也可以噗!」
「枕、枕頭也濕了。」
總是多一句話也是他的特技。
已經吃過晚餐,應該不會再出門了。我索性不穿褲子,只套了件球衣就回到客廳,看他像被電到般原地彈了一下,讓我有種取得一勝的優越感。
那就乘勝追擊吧?我刻意不坐沙發,坐到和他隔了張桌子的和室椅。
「不好意思,讓你幫忙善後。」
而且還是抱膝坐。
「沒什麼啦。」
語氣有點緊張呢。我在心底竊笑。
「也有潑到地毯的樣子,沒關係嗎?」
「哪邊──應、應該沒關係啦。」
他轉過來不到一秒又轉回去,一臉不知往哪看的表情但那雙眼又一直往我這飄。
好啦,欺負過頭也滿可憐的,放過你囉。我放下腳,接著抬起身體拉下衣襬,完全遮住大腿。
啊,鬆了口氣但有點遺憾的樣子呢。我假裝梳理瀏海同時偷笑了笑。
「今天工作還好嗎?」
「嗯?唔,馬馬虎虎啦。」
以這句話為開頭,我們交換彼此今天的行程。
內容一如既往,有了變化也是相差無幾,然而即使只是一點點的變化,卻能讓我們微笑或歪頭、嘆氣或煩惱。
平凡但幸福,普通卻快樂。就像是隨處可見的家庭,確切體會到活著的感覺。
「──!」
突然間,和剛才一樣的違和感再次湧現。漫過腿腰、淹過肩膀,就像無月之夜的翻湧海浪,只要一不留神就會被扯進海底。
「──還好嗎?喂。」
回過神來時,他的臉距離我的不到一顆拳頭,能讓我看到他眼中的我傻傻點頭的模樣。
鬆了口氣的他一屁股坐回地上,盤起雙腿伸長脖子,好像這麼作能幫助他從我臉上看出什麼。
「妳會發呆也太稀奇了,有什麼心事嗎?」
「沒……有吧?」
「為什麼是疑問啊?」
他一臉哭笑不得,我也只能苦笑。
「如果是我家那邊,怎麼說?妳不用管啦。」
「耶?」
我露出不解,但他似乎以為我在顧慮或因為別的什麼,不只擺出更無所謂的態度,還強調似地甩了甩手:
「什麼三十好幾了還不安定下來啊,不趁早出手後悔莫及之類的,隨他們去說,妳不要覺得有壓力。」
說完還抱著胸口用力點頭,好像說了什麼了不起的話似的,卻不知道這麼作的他看起來其實很孩子氣。讓我笑了出來。
「欸、等等,為什麼笑啊?我說什麼奇怪的話嗎?」
「不是、不是啦,可是……呵呵。」
看他慌了手腳的模樣,更讓我止不住笑。
同時,汩汩湧出的暖意化成眼淚,一滴一滴滾落。
「等等等、所以是怎麼了?哪裡不舒服嗎?我說──」
於是我抱住他。
不允許一絲空隙存在,盡我所能地抱緊他。
「謝謝。」
我說:
「謝謝你……我很高興喔。」
我的臉貼著他的,胸口也貼著他的。
感受他的溫度,傾聽他的心跳。
「不用擔心,我沒那麼容易被影響的。」
兩手搭上他的肩膀,我撐起自己。
看他一副跟不上狀況的表情,逗得我又是一笑。
傻瓜。策動嘴唇但沒發出聲音的我伏下身,再次靠向他呆愣的臉,說:
「因為,我早就決定好了。」
※※※
時雨睜開了眼。
抬起頭,熟悉的裝潢、輕盈飄舞的素色窗簾和送進窗戶的海水氣味,提醒了她身在辦公室的事實。
「喔,醒來啦?」
和夢中別無二致的語調及句子,來自站在書櫃旁的青年。
「現在還是午休,再睡一會也沒關係喔。」
說完沒幾秒,他就像是想到什麼般又問:
「呃,應該不是被我吵醒的吧?」
時雨搖了搖頭,垂下視線。
訝異地張開小嘴,自嘲地勾起嘴角。
平放在大腿的短篇小說集,停留在一個章節的結束。
「時雨?」
不理會青年,時雨將書籤夾進下一章節的第一頁,闔起書本並放上桌面。
「那個,真的是被我吵醒嗎?我應該沒發出太大聲音……」
依然不把青年的話當一回事,時雨繞過桌子走向他。
「呃,我還是第一次知道妳有起床氣……說、說說的啦。」
不好笑的笑話和多一句話的習慣,又慌又怕地比劃出奇怪的手勢。
「提督。」
青年瞬間立正站好。
「不對,稍微抬起手。」
「欸?這樣──」
於是時雨抱住青年。
不允許一絲空隙存在,盡己所能地抱緊他。
「呃、欸?等、時──」
「一下子。」
時雨說:
「就一下子,提督。」
感受青年的溫度,傾聽青年的心跳。
不為什麼,只是想這麼作。只不過說出口太難為情,所以時雨決定藏在心底。
而青年發出無聲的笑。
「嗯,我知道了。」
青年輕輕靠著書櫃,單手繞過時雨的肩膀,不過份也不失禮地回應她的擁抱。
「……提督,你有用古龍水的習慣嗎?」
「是沒有,怎麼了?」
「不……沒什麼。」
青年一臉困惑地看著時雨的髮頂,將臉藏進青年的胸口的時雨則稍微勾起了嘴角。
海浪的聲音,沁人心脾。
╮(╯▽╰)╭ ╮(╯▽╰)╭ 分隔線喔 ╮(╯▽╰)╭ ╮(╯▽╰)╭
窩咧操TMD閃屁閃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上句,是小弟我審完稿後的第一句話
沁人心脾你個鬼啦啦啦啦啊啊啊啊!!!!!!!!
這句,則是敲完最後一句的第一句話
欸~ 總之,又是篇日常... ... 而且是放閃
靠杯我自己腦補到都要吐砂糖了窩咧ㄍㄋㄇㄉ (夠了
我是知道內文挺偷懶的
比起之前的作品,這篇在很多地方都刻意跳過,把敘述作最大程度的簡化
... ... 應該吧?
要說的話,也算一篇實驗性質的練手文
最後
如果我有能力將我的腦補以文字重現相信成為文豪不是夢想 (人人都是這樣 (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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