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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發於: 2015-09-05 10:20:02
夕陽斜映。
即將沒入水平線的金烏，綻放的餘暉在天空留下壯麗的色彩，亦將辦公室染得火紅。風鈴、盆栽、櫃子與事務桌，從窗戶開始，房裡的每樣家具都鍍上溫暖的光澤，令人心情放鬆。
厚度不一的資料裝訂本散在桌面。在稍嫌眩目的陽光照耀下，封面以粗體字印刷的「第二次SN作戰」字樣尤其顯眼。
我站在桌前，兩手交疊身後，只是靜靜感受時間的流逝。
「……呵。」
哎，這當然是不可能的。連我自己都忍不住笑了一聲。
左胸的鼓動異常明顯，就像在耳邊咚咚作響。
緊張。亦包含期待、興奮。
「一年了。」
沒錯，上任以來已經超過一年。
不同於當時什麼都不懂、戰力不齊全就一頭栽入特殊作戰的我，現在不只具備一定的知識，基地的規模也不同往日而語。
而且最重要的是──
「這次也要拜託妳了。」
──她陪在我身邊。
「叢雲。」
我半轉過頭，向倚在牆邊的少女淺笑。
「哼，這不是當然的嗎？」
不可一世的口吻。
遊刃有餘的表情。
叢雲雙手抱胸，長且翹的睫毛緩緩上揚，充滿鬥志的銅金色雙眸回應我的視線。
「最近不是作文書就是帶新人訓練，也覺得有點無聊了。」
輕搖螓首，眩目的銀色長髮微微飄起，彷彿將夕陽的輝光抖落一般，翩翩飛降的光粒子點綴她的自信，讓她看起來不只美麗，而且可靠。
薄暮色的唇瓣揚起，懸在髮頂兩側的未來感機件閃爍著深青色光芒，像在反映她心底的情緒。
常有人說自信使人美麗，真是一點都沒錯。不過看她只差沒用鼻孔看人的態度，我不住揶揄一句：
「意思是妳技術生疏了？」
「想試試嗎？」
她仍然笑著，很危險的那種。
「說、說起來這次作戰比前幾次規模都還大啊。」
「想扯開話題？」
「我只是很普通地找妳討論。」
「哼～」
她昂起狐疑的眼神打量我。如果視線能算做一種攻擊，我現在應該被扎出不少通風口。
「好啊，看在你難得認真的份上。」
SAFE!!
「就來討論氧氣魚雷和高角砲對驅逐艦娘的重要性好了。」
欸？
「不只特殊作戰，就連在一般海域也很難取捨，選擇失當造成作戰失敗可不是說笑的。」
說得很有道理，但我總覺得哪裡有問題。
「那麼就來實地測試。」
就是這裡有問題！
「等、等等！暫停！討論的方向怎麼會歪到這來！重點是妳為什麼能從背後抽出魚雷和高角砲！」
「身為一名艦娘，勤務時間帶著武裝是理所當然的。」
「對是對啦但我確定不是讓妳瞄人用的！總之先收起來！」
「放心，會讓我這麼作的人類只有你一個。」
「我才不要這種特殊待遇！」
「只是演習彈，頂多痛到暈過去而已。」
「為什麼以開砲為前提！」
叢雲左三連裝氧氣魚雷右10cm連裝高角砲+高射裝置，端正的臉龐掛著叫我從頭頂涼到腳底的陰寒笑容，彷彿要阻擋我的去路般微微張開雙手。
就在我以為我完蛋的時候──
「不好意思，我聽到司令官的叫聲……請問發生什麼事了嗎？」
──天使之聲來啦！
「白雪！」
沒錯，戰戰兢兢從門後探頭的短髮少女正是白雪。親切的容貌和樸實的衣著，雖然常被人說不起眼，但這種平凡正是她的魅力所在。
「來得正正好！Good Timing!」
「是……？」
白雪困惑地偏頭，這種一般般的反應恰好表現出她的單純。誰說一定要個性突出才有人喜歡？普通也是很有市場的。
「剛好。白雪，妳也說他幾句吧。」
「是？」
「啥？」
叢雲抬手梳理了下頭髮，一副無可奈何的模樣。
「因為特殊作戰，這傢伙從早上到現在都毛毛躁躁的，還說想實測魚雷和高角砲的破壞力，要搭靶船去演習海域繞兩圈什麼的。」
「咦咦咦咦！」
「啥啊啊啊！」
白雪的叫聲和我的重疊，下一秒她就跑來抓住我的雙手：
「司令官請別做傻事！這個、請給我幾分鐘！我泡杯能舒緩情緒的熱茶，請司令官等我！一下就好！」
「不、這是叢雲亂說──」
「很可惜，白雪。我從剛才就在勸了，但這傢伙就說不聽啊。」
「叢雲啊啊啊啊！」
「司令官請冷靜呀！」
「我才要妳們冷靜咧！」
「放棄吧，白雪。我們是艦娘，既然司令官親自下令，我們只能照辦。」
「我才沒──」
「不行！叢雲難道就沒關係嗎？司令官可能會死的！」
「我說──」
「私情和公事不能混為一談。白雪，快去準備，第一擊就交給我。」
「這才是真心話吧！」
「既然這樣……我也只能盡力幫助司令官了。請放心，我會請潛水艦娘她們待命的，也會準備最好的救生衣……請司令官、一定要平安！」
「等等白雪、怎麼跑這麼快！而且淚奔是鬧哪樣！還有──就說聽我說話啊啊啊啊！」
實證，魚雷超猛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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