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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發於: 2015-05-20 08:05:06
迎面拂來的風帶有淡淡的霉味。
窗外的天空被鉛色的沉厚雲朵壟罩，連綿不絕的雨勢就像隨風飄動的窗簾般輕輕搖曳，阻隔燦爛的陽光卻留下叫人惱火的溫熱。然而往遠處眺望，卻還能勉強看到翻動白光的蔚藍海面，以及碧藍色的晴朗天空。
我踏上通往辦公室樓層的階梯，順手解開領口扣子散去悶在上衣的熱氣。
「又到這個季節……」
梅雨季。我吐了口冗長的氣，好像這麼作就能把體內的熱氣和怨氣吐個精光。
聽說靠海地區可以藉由海水調節氣溫，那現在是在熱什麼？因為地處亞熱帶？季風氣候區？海島型氣候？管它什麼都好叫伯傑龍和柯本給我解釋怎麼解決現在這又濕又悶的狀況啊。
離開樓梯間轉向走道，耀眼的銀輝一閃而過，那纖細的少女身影便進入我的眼底。出乎意料的關係，讓我的腳步因此停頓了會。
叢雲？我沒發出聲音地道出少女的名。
流淌窗面的水痕透過微光落在叢雲的身，在那無暇的臉龐與淨白的服裝映上川流似的黯淡光輝。她的手輕貼著窗，好似這麼作能感受雨水流過，銅金色的眼忘情地注視雨中的天空。
叢雲的情感並未表現在臉上，但她眼中流瀉出的多愁善感足以讓人看得出神，輕輕抿起的薄暮色嘴唇更叫人心頭為之一緊。
雨中的天空、晦暗的走廊、孤身一人的少女。頓時，落寞與空虛占據心頭，沉重地壓迫著胸口。
「傻站在那作什麼？」
叢雲投來的眼神薄怒，一如往常的態度讓我心情輕鬆許多。
「只是想先來趟辦公室。」
「又要先開冷氣？告訴你，夏季電費調漲，別以為人民納稅錢隨你用，再這樣浪費就直接扣你薪水。」
「呃、不帶這樣的吧？好的環境才能造就好的工作效率啊。」
「那和你的浪費行為無關。」
叢雲意志甚堅，我也只好放棄原本的打算。索性轉個身輕倚窗戶，模仿她遙望那沉重的天邊。
「還有什麼事？現在午休，不把握機會消消你的熊貓眼嗎？」
看是不太高興我還賴在這，叢雲露骨地下達逐客令。
「我想待在這。」
「那就過去點，汗味都飄出來了。」
「真的假的！」
「別作出那種像在抓寄生蟲的猴子一樣的搞笑動作，看了我都反胃了。」
「抱歉，那我離遠點……」
「不、不過最近換季的關係我有點鼻塞，倒也聞不到就是了。」
叢雲稍微別開臉，耳根微微發紅。
「謝謝。」
「謝、謝什麼謝？莫名其妙。」
然後我倆就沒再說一句話，一時間空氣只剩矇矓的雨聲。
「妳喜歡梅雨嗎？」
毫無理由，我這麼問道。
「梅雨……是不討厭。」
叢雲依然望著窗外，不知想起什麼收了下握在胸前的小小拳頭，唇角揚起不明顯的弧度。
「……能稍微悠閒一下不是嗎？你不喜歡嗎？」
「唔～」
我刻意拉長沉吟。
要是剛才還沒上來的我應該會實話實說吧？可是現在，不只看到叢雲少見的示弱表情，又聽到平時她不可能說出的悠閒論點，讓我覺得這季節也不壞。
「不，我喜歡。」
我抬起視線，看向那層層交疊如同茂密樹叢的雲朵。
「只要是能看見『叢雲』的日子我都喜歡。」
「～～～～！」
叢雲誇張地倒抽口氣，接著大概是嗆到了而連連咳嗽起來。
「等、沒事吧妳？」
「還、還不是你突然說、說的蠢話！這笨蛋！」
「怎麼這麼說啊？唔，對了。」
我極盡所能地笑得和善。
「叢雲，妳知道今天日期嗎？可以只用數字告訴我嗎？」
「這你都不曉得？不就五二──」
叢雲的聲音卡住，雙眼睜得老大。
「二？」
我刻意重覆，笑得很賊。
「二、二、呃──」
叢雲的眼不知為何飄忽起來，活像是壞掉的收音機重覆同樣的單音，下一秒放棄似地彎身大吼：
「──洞五兩洞啦啊啊啊啊！」
「為什麼是軍用報時法！」
「少、少囉嗦！沒直接轟你氧氣魚雷就該謝天謝地啦！」
漲紅著臉奮力吼完，叢雲看似又惱怒又懊悔地咬了咬牙，發出混和憤恨及某種情感的氣音後甩頭就走。
目送她離開，我尷尬地搔了搔臉。
「……總覺得，失敗的可能性超高的啊。」
喃喃說著，我將視線投去窗外。
梅雨季。這個季節的來臨象徵步入夏季，好發五月中旬，接近月份輪替的時候。
──就剩不到兩周了。
「雖然不知道叢雲怎麼想……但終究是女孩子，應該……吧？」
我離開窗邊，推開辦公室的門，輕瞥了眼掛在牆上的年曆，抬手開了冷氣就倒上會客用沙發。
貼上和風壁紙的牆面，月曆的頁面被出風口吐出的冷風吹起。在那表格狀的日期旁，畫有一對身穿燕尾服及雪白禮服的饅頭臉娃娃插圖，一旁還寫著「Marry in June. Good to the man & happy tothe maid」的字樣。
***
其實有考慮標題該不該打個「特別篇」之類的搞不好可以騙到更多人點進來
備註:
伯傑龍，提出空間天氣分類系統，氣團分類法中最廣為認可的方式
柯本，創立科本氣候分類，取決於每月溫度和降雨量的平均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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